法治中国行喜迎75华诞丨福建续写晋江经验的新时代传奇

在共和国东南沿海,有一个历史上反差极大的地方:海防前线加上“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理局限,一度是经济相对落后省份;如今年均经济增速多年居东部第一位,2023年全省GDP排名位列全国第八位,是我国民营经济活力最强的省份之一。这就是福建。

从海防前线到发展高地,奇迹哪里来?记者在福建沿海一路到企业、进车间、走访检察机关,“爱拼才会赢”“晋江经验”是大家口中的高频词。

“爱拼才会赢”,是福建发展奇迹的精神基因。

“晋江人民历史上就敢拼、爱拼、善拼,敢为天下先。”晋江经验馆中镌刻的习近平总书记这句话,是对晋江乃至福建民营企业人最真实的描摹。

解内忧:助企业练好发展内功

在泉州中山南路指挥巷口,抬眼就能看到一座高大精致又充满历史气息的洋楼。这里是曾经的刘胜裕总行。

从一家油漆店到闻名闽南的商行,从1949年支援泉州解放,到1950年带头纳税支持抗美援朝,刘胜裕总行的发展之路上,印着共和国的历史印记。在这里,记者看到的不仅是曾经的泉州第一高楼,更是一代代企业家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的历史缩影。

福建是我国民营经济的发轫地之一。改革开放以来,福建民营经济以“三来一补”(即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和补偿贸易)起家、“三闲”(即闲房、闲资、闲散劳动力)起步,以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习近平总书记在福建工作期间高度重视民营经济发展。2002年,他亲自总结提出,“晋江经验”是晋江人民对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大胆探索和成功实践。2023年7月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意见》明确要不断创新和发展“晋江经验”。今年7月,《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再次提出,坚持致力于为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营造良好环境和提供更多机会的方针政策。

新时代如何弘扬“晋江经验”,让企业发展活力更足?营造底色更浓的法治化营商环境,是福建省检察机关给出的答案。

“我们一无所有,但是我们敢想敢拼,如果不努力不拼搏,一点机会都没有!”在匹克鞋业有限公司,记者跟随该公司总经理助理兼生产部经理蔡朝源,从传统制鞋生产车间走到3D打印智造中心,边走边谈。回忆起30年前一条生产线夜以继日工作的艰辛时,他感触颇深。

企业走过了拼资金、拼产品、拼市场的初级阶段,在新的发展壮大阶段,要迈过的一道坎便是内部人员犯罪。

2018年11月以来,上海某实业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下属晋江子公司负责房地产销售业务的员工陈某、张某等人通过篡改三个自销的购房客户为分销客户,套取该公司房产销售佣金88万余元。

晋江市检察院依法介入引导侦查,调取大量交易明细等证据后形成完整证据链。最终,法院以职务侵占罪判处陈某、张某等人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至一年三个月不等,追回损失90万余元。“企业内部资金流巨大,管理制度不健全,一些关键岗位的人员禁不住诱惑,侵吞企业财产、挪用企业资金、商业贿赂等问题多发,有些案件虽然金额不大,但影响不可估量。”晋江市检察院承办检察官王志文说。

“制度存在漏洞容易引发涉企职务犯罪,所以不仅要‘惩’,更要‘挽、防、治’,才能实现标本兼治。”晋江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王加贺认为,严惩企业内部犯罪的同时,也要帮企业和企业家树立依法经营、用法维权的法治意识。

泉州(晋江)企业法治教育基地系列法治警示课程被多家知名上市公司纳入必修课程,迄今已接待企业人员及社会各界学习培训350余场近3万人次。

排外患:保住企业家的干劲

“要依法保护企业家合法权益,加强产权和知识产权保护。”2020年7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强调。

创新,是企业发展的命脉,保护好创新成果不仅关乎公平的市场秩序维护,更关乎企业内生动力的释放,关乎企业家干劲的发挥。企业发展壮大要迈过的另一道坎,便是知识产权被侵害。

“创新是我们企业拿下市场的关键,保护创新就是保护生产力。”匹克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许景南和记者一见面就拿出口袋中的“黑科技”——“态极小球”抛向地面,“态极小球”回弹约1.5米。许景南告诉记者,这一智能高分子材料已经广泛应用于匹克运动鞋、拖鞋等产品制造,可以给消费者更舒适的穿着体验。“没有创新,企业走不长久,知识产权保护,至关重要。”他坦言。

多家公司的境遇反证了这一点。

2019年到2021年,刘某等人窃取位于福州市的儿童启蒙产品研发公司宝宝巴士股份有限公司的源代码,制作仿冒小程序上线运营,非法经营数额达24万余元。

“源代码、数据这些核心技术是企业研发人员熬了无数个日夜磨出来的成果,他们偷过去仿制,不仅是破坏我们的经济效益,更是给研发人员泼了一盆冷水!”该公司法务总监黄若晨对记者表示,他们发现该仿冒小程序中还有涉黄广告,严重影响未成年人健康成长。在中宣部版权管理局、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办公室、公安部治安管理局、最高人民检察院经济犯罪检察厅联合挂牌督办下,2022年4月,经福州市鼓楼区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以侵犯著作权罪判处被告人刘某等人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至八个月不等,各并处罚金。

在福建省检察机关,践行“晋江经验”已是自觉行动。

曾在宁德市某科技企业B公司工作的邹某,盗用该公司核心技术用于另一公司产品生产,侵犯商业秘密,给B公司造成1310万余元损失。

“知识产权是权利人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和资源创造出来的智力成果,侵犯知识产权犯罪让创新成果得不到应有的回报。长此以往,将削弱社会创新氛围,影响国家的整体竞争力。”宁德市检察院负责人告诉记者,知识产权案件专业性强、取证难度大,尤其是在高新技术专利、商业秘密的同一性认定上,需要检察官学习大量新知识。而要想把好案件事实关、证据关、程序关和法律适用关,则必须加强与行政部门、专业机构的协作。

召开知识产权司法保护联席会议,依法介入、听取意见、类案会商……宁德、福鼎两级检察机关发挥检察一体化办案优势,挖掘关键证据,走出涉案商业秘密司法鉴定困境。2023年6月,涉案单位及人员因侵犯商业秘密罪被判处相应刑罚。就案件暴露出的企业管理漏洞,福鼎市检察院提出商业秘密风险排查和改进工作指引,引导企业加强技术来源合法性实质审查,提高企业及员工法律意识。

记者在泉州海丝金融法务区知识产权保护中心看到,泉州市鲤城区公安、检察、法院、市场监管等多部门均在此设立办公室,集中办理知识产权犯罪案件。“知识产权保护中心建立后,大大增强了制售假案件的打击力度,我们经营者感到安心多了。”泉州市斯凯奇园区运营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李光伟对记者说。

针对企业异地维权难、网络打假难和侵权发现难问题,泉州市检察院联合职能部门设立福建省首个品牌保护联盟,已协助联盟企业异地打假维权200余例,涉案金额2亿余元,挽回损失5000余万元;构建知识产权快速维权协作机制,侵权投诉处理从三天缩短到24小时;打造泉商品牌网络联合打假平台,实现侵权线索及时发现、取证存证实时认证。

化风险:护企业行稳致远

护企,要把触角延伸到企业最需要的法治服务上,延伸到每一个企业本身。

“做到精准办好个案与加强类案监督、推动源头治理并重。”“让法治化营商环境成色更浓、企业经营发展信心更足。”最高检党组书记、检察长应勇在辽宁调研时强调的相关理念,在福建检察实践中体现得更为直观。

如何才能“护”好一企、促治一片、惠及一方?通过办好一个案子引导企业排除风险隐患并建章立制是关键。

2022年2月,安踏(中国)有限公司向晋江市检察院“亲清护企”检察联络点反馈,市面上出现了一批假冒冬奥会系列运动鞋服。晋江市检察院联合公安、市场监管部门展开统一执法行动,一举挖出横跨五省、涉案1140余万元的产供销一体制假售假团伙,相关人员被法院判处刑罚。

打击犯罪追回损失之后,检察机关还能做些什么?

晋江市检察院承办检察官林晓斯认为:“就漏补漏治标不治本,从一个案子发现企业的管理漏洞,帮助其完善制度,才能实现诉源治理,护一企,治一片。”

为帮助企业建立规范化、体系化的知识产权管理保护制度,晋江市检察院联合晋江鞋材行业协会发布指引文件,为鞋材企业法治建设提供行业范式,同时联合相关部门制发《关于直播电商售假快速维权机制》,主动对接市场监管部门建立绿色通道,统一处理企业维权诉求。

厦门市湖里区某教育咨询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293份,价税合计达400余万元。除了通过办案、稽查挽回国家税款损失外,厦门市湖里区检察院检察官还组织公安机关、税务部门人员座谈,帮助企业分析管理漏洞成因,完善企业管理制度。

泉州市丰泽区某物业公司人员罗某入职仅一个月,就利用帮助业主代缴物业费的工作便利,多次侵占物业费,涉案金额16.9万余元。

“物业公司人员侵占案件暴露出行业内部管理权责不明确、财务管理制度不完善、风险防范能力不足等隐患。”丰泽区检察院联合住建部门在物业行业推广“法律风险排查”,针对行业潜在风险,向物业管理协会发出检察建议。“我们利用云平台为物业公司量身定制‘法律服务’菜单并开展针对性普法。”检察官许丽萍说。

“企业可以远程登录系统进行法律风险排查,及时消除企业内部隐患。”丰泽区检察院负责人告诉记者,泉州市检察院自主研发的“法律服务云平台”集企业自查、涉企案件办理、检察法律监督等功能于一体,已为466家企业提供线上法律风险排查,堵塞经营管理漏洞873条。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在晋江经验馆未来展望单元,伴随《爱拼才会赢》的旋律,荧幕上一张张拼搏实干的笑脸书写着福建企业发展的奇迹。

努力、拼搏、敢为人先,是福建企业的写照。改革开放以来,乘着政策制度的春风,凭着企业家的拼搏精神,一家家企业发展壮大。

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企业发展不易,更需良好法治保护。“深入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创新和发展晋江经验,持续深化‘亲清护企’检察品牌建设,为企业发展壮大提供安全稳定的社会环境、公平公正的司法环境、诚信有序的市场环境,是检察机关政治责任所在、职责使命所系。”福建省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侯建军告诉记者。

这是一场“守护”之旅。为企业发展保驾护航,守护发展奇迹,并让更多奇迹发生,是检察机关始终如一的承诺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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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造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场环境

全国人大代表，福建社会科学院党组成员、副院长　黄茂兴

　　在2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晋江经验”不断焕发生机和活力，已经成为推动中国县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指引，也是我国民营经济发展的生动缩影。

　　如何打造法治化营商环境？其一，通过法治建设，更好地保障市场主体公平竞争，让法治规范市场运行。其二，通过法律手段保障企业合法权益，维护企业的知识产权等。其三，规范企业诚信经营、合法经营，让市场经济能够健康良性发展。检察机关应进一步发挥法律监督功能，推动构建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场环境，确保各类市场经营主体的权益受到平等保护、有效保护，让更多企业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平等竞争、健康发展。